昨夜写方案(会展)晚归,一进单元门,有个小影子嗖地窜向楼梯。本以为是调皮毛毛溜出来了,想想不对,他没这么快,虽然这家伙好奇心特别重,总是伺机夺门而出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又胆子奇小。果然楼层灯开处,让我瞥见了,那是一只小橘猫,院里的流浪一族,不知怎么误入了楼道。
说着开了门,果见毛毛已等在玄关,等门一开,一下跑出去,上了三层楼梯站定。东嗅嗅,西闻闻,举棋不定要不要继续往上探险。这时躲在上面楼梯平台上的小橘一团小闪电一样窜了下去,速度之快,加之橘色融入灯光,连影子都看不见。
毛毛倒也乖乖进了家门,等我换好拖鞋,发现虽然阳台门开着,但客厅里毛毛和小呆少见的不见踪影。这时我想起有中午洗了未及晒出的衣服,就走向阳台,看见两小只已待在阳台上。一开灯,不得了,还有一位不速之客,那就是动如闪电的那只小橘猫!它见开了灯,惊慌异常,乱蹦乱窜,顷刻间碰倒了几个花盆,置物架上一只瓷盘子也掉下来跌得粉碎,于午夜时分,稀里哗啦地格外刺耳。我的心突突跳荡,连忙去取了两只微波炉专用的厚棉手套,准备抓住它请出去。必须抓住它,不能往外赶,因为开了阳台门就是客厅,各房间四通八达,这厮去扫荡一圈,后果不可想象。
抓住这只橘猫可是大费周章。鏖战几个回合之后,在它复又跳上置物架较低层的瞬间,我死命的两手握住了它脖颈后面那段。它声音全然不是那两只的幼细,几乎是嘶鸣一般,嘴张得大大的,露出两排尖细的小獠牙;四只小爪子狠命四空乱抓。我虽戴着两只厚手套,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好像擒住的是一头豹子。可不是?完全一只小型豹子啊!赶紧向门口走,就在这短短的十几步的路程当中,刚才懵懂胆怯的那两只突然发了疯,突然追逐撕咬起来,在我腿边乱撞,好像被这只橘猫触发了野性的机关。两只丧失理智的家伙可能碰伤了我的腿,只觉左小腿前面辣辣的一条。
从客厅出玄关的这段路我恍惚间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挨到门口,朝外一塞,这位鲁莽的生客瞬间化作了虚空。开灯低头看看腿部,果然碰出了一条血道子。
关上门后,我深觉无力,像突然被抽空了一般。小呆(的确是霸王!呆霸王的“呆”字竟也锁不住他的本性了),本来就胖,此刻更蓬松成了一只大毛球,嘴里呜呜地不停吹着冲锋的号角,地上已经遍是灰色的毛团,那是可怜的、胆小的毛毛留下的。而毛毛呢,虽然一贯的天真呆萌,刚才,竟不也是知其不可而为之地一起乱冲乱撞了吗?
阳台一片狼藉,损了几盆花草,碰碎了几个盘碗,一只水桶被撞翻,水四下流淌,一股腥味。我以为是刚才的小兽留下了标记,心跳不已。好在打扫后气味慢慢平息了下来,只有那两只还在客厅的暗影里呜呜响,互相紧绷地对峙着。我心生一计,连忙去取了两只罐头,打开一只,毛毛迟疑着凑了上来,果然他最天真!但小呆,他的蓬松并不稍减,看得出他受到的冲击更大,或许也想起幼年时街头流浪,靠战斗存活下来的那些日子。平日里,他严肃地瞪着个大眼给人捶腿,我总觉另有机心,果然今晚全暴露出来了。
将夜闯民宅者缉拿归案、打扫战场用去了一个多小时,收拾完已经凌晨一点了。用了点罐头后,那俩货渐趋平静,于是将他们送到阳台,准备关门就寝——奇怪,一只小小的野猫何至于这么折腾神经,可就是睡不着,左右翻腾——可能深夜容易让人神经特别敏感脆弱。小呆他们显然也一样睡不着,一刻不停地挠门。教训了数次之后,干脆放了进来,此时已经近两点了。终于迷瞪着睡去,五点十七分却又醒了,整晚只睡了三个小时。
那就起床去跑步,五公里的设定,配速7分多,慢慢将天跑亮。回来做了早饭,吃饭时小可同学电话过来——那感觉与在燕郊时没啥不同——是赶上好时候了。
幼儿期的毛毛和和刚进家门的小呆。小呆应该是少管所刚教育完吧,鼻子上还带着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