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那鹅黄色长及膝盖的T恤去床上窝着,读新到的台版《第一人称单数》,这是本短篇小说集。近来她偏爱讲小说,似乎讲到即是写过。读诗甚少,连大师们的作品也不例外;同代人的呢,读着读着,就翻到了自己的一本上去。
去的地方也颇不少,而且也并不近了,美国、英国,爱尔兰是一股懵懂莽撞的波浪推着过去的,都柏林之前并没有研读过,但回来就看了艾玛的一个短篇其中讲都柏林,圣三一学院,如此等等,就觉得行游与阅历有它们相互对应的妙处了,因为阅读里的确存在着一个可感并且真实的世界。仍是无诗、空空荡荡大雾一样。
这T 恤,儿子小时候作为睡衣穿过,他长高后她就收了回来,因喜其软糯糅烂的手感,一直留着,不时穿一穿,因为不再有长高之虞。一件T恤犹是如此,那旧人旧事旧物就更多,因不忍断舍离,导致堆积日甚,连喘气都有些堵塞。
·父亲自上月社区查体发现轻度贫血,之后,大约6月5、6日左右吧,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兼有恶心呕吐,7日由姐姐带着入中医院检查,脑部CT、磁共振、长心电图等一通做下来,未发现问题,几日后又入住市医院心内科,做了心脏造影,强烈要求下做了肠胃镜,终于发现端倪。而眩晕问题,经耳鼻喉科病房办公室面诊及门诊仪器测试,得出“梅尼埃症”这个古怪的论断,拿了药回去吃,决定去北京的医院做petct,彻底排查。彼时,我于6月20日应邀去章丘参加“如泉涌”清照诗歌艺术节,姐姐23日带父亲赴京,我买了票,与他俩在G172次车上汇合。307做了petct和血液基因检测。结果都是几天后出来。我又提前于25清晨离开,返章丘参加“藕花深处”活动,而我和父亲、姐姐则都是26日回日,打了时间差,我中午到,他俩晚上到,正好由我接回。几天后,结果出来,需6月30日周日赶到307,赶上周一入院。紧急找了高铁一面之缘的某书记帮忙买了前一站的票,而我却要等周一的“两代会”见面会”,这个会后第二天即7月2日,雨中乘中巴赶到济南行举手大事,4日礼毕,又纠结中回来。父姊二人在京启动治疗程序,深觉人伦亏欠。又觉得老父一向聪明勇敢,一定会顺利、顺利。
·诗写不了,也许的确是因为身体在物理上的不断位移导致的情致不能深心投入。王国维说,“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是也”,结合一贯风格,也许写实状物的确非我所好——非我所能也。
·姐姐不停分享父亲的人生智慧给我和弟弟,看来她虽然独自照顾辛苦,也偏得了老父诸多教诲,那的确是满满的干货:“什么是好时候,觉着好时候就是好时候。吃好穿好,过好每一天”“一步一个脚印。就得象跨栏一样,撤杠子跳,跳不高就输了” “人等等不一,觉着自已好就行”…“眉头一皱 计上心来”的老父,一向是超强大脑啊。可是昨天埋输液港后,他老却大半夜没睡着。而妈妈,本来觉得按部就班就好了呀,但也是几乎彻夜未眠。
·后疫情时代,诗歌活动“如泉涌”办得像个奇迹,虽未有新得,老友叙阔也是难得。几天后的等额举手也是国情与时势之必然,不足怪亦不必为意。点滴隽永之处何在?名单上有“张XX”乃故友应该老师多次提及的,于是上前主动问候。一面即相约爬千佛山。张老师显然是不擅户外,虽雨后初霁颇为凉爽,仍瀑布汗。悄悄与大雄宝殿的诸神讲了会儿话,一行四人下山。这山,三十年前是日课,如今睽违多年,仍是旧貌,幸未穿凿过多商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