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叫了一夜,
铸铁涨满整个房间。
高高低低的鼻息,在
狂风暴雨的哀嚎中,独自安好。
那声音却已派遣我
泛舟在巨大的波涛之中
仿佛罹遭了从未见过的海洋,
驾乘着各种格子。
僭越这海洋,宿命般
埋上一个密码,在岸边,
在触手可及的沙地上。
沙地以西,丝绒地毯般的绿草坪上
盛开着各种新人花,胖的和瘦的,矮小
和高壮的——不同的
鲜明,都带着对永久的确定。
悲哀呀,我全知道。
草坪上多了一丛灌木,
或者一棵树
这些秘密我全知道。
连室内的美人蕉即将
枯萎,这种秘密也被我知晓了。
猫叫了一夜,就是
对我秘而不宣的一种张扬。
它揭发的海,是眼前的这一座吗?
私房菜如此走俏的现在,
执意保守的秘密,所为何事?
没有意义,似乎也无关希望。
玻璃管内,红色汞柱越升越高
即欲发生微小而且危险的爆裂。
猫叫突然打住,当我在梦中开口
叱责它:“住嘴,小东西!”
2020-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