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窦凤晓 |
2012-06-27 20:47 |
调寄雨雾霏霏
调寄雨雾霏霏
能够想象一个人握着一卷书整日无所事事吗？书看得久了就去海滩。
海滩很近，近在咫尺却很少去。
雨霏霏着，出了车却感觉不到雨。倒更像雾气。海滩上已经有很多人，从装备上看都是外地人。有些人聚成一团围着养殖场的管道找着什么，一堆用于支撑管道的石头被翻得七零八落。更远的地方有个相同的粗粗的黑管子，很意外的居然没有人过去翻弄它。那管子旁边不远处是上岸待整修的船阵，很意外的也没有人去围观，去天真地探索发现。
人人都围在同一个地方，形成一种仪式。
起先，仪式的想法如荧光点点，一旦被加剧，长时间看去就成了表演，有了些荒诞剧的味道。
终于当地的一个人冲过去，把翻石头的人们大声斥责了一番。那些人茫然起身，又有些无从辩驳，手里的小铲子小塑料桶很无辜的垂直向下。
雨还是霏霏。
天空露着灰色的肚腹，几只海鸥缓慢地飞过，象是在呵天空的痒。燕子也有几只。小可告诉我燕子与海鸥的区别，对事物他已经很有自己的经验了。有一天晚上在更远的南部海滩散步，他看够了小剧场里不着调的演出，蹭蹭蹭地往帆船出海口跑去，一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人都是为了成为自己”。
他是说，小剧场舞台上的那些人，是在调自己的弦，找自己的调子？
那几天我在看维特根斯坦，正在更深重的寻找些什么，那些在内心不确定地明明灭灭的什么；他在嬉闹时说出的这句话，好像为了培养我沉默的品质。
在帆船出海口狭长的堤岸边，小可遇上了一只蛤蟆。那只蛤蟆忽然急遽一蹦。小可说，在这里见到它，我和他都很吃惊。
我反对在漫长的生活里盲目随波逐流正如我也厌弃对一些景象与事态的一惊一乍。但总不能像这个孩子一样准确。我总是说不好，也做不好。
譬如这个雨雾霏霏的周末，这个空寂的海滩，几个人的喧哗加剧了它的空寂之感，也许还是因为它浅灰的色调使人有空寂的印象。
一个残疾孩子被父母背进海滩，坐着个马扎拿着小铲子铲沙子玩儿，很快就把自己弄得歪歪斜斜的了。
小可一直在兴致勃勃的玩着寻宝的游戏：把一块鹅卵石埋进沙子再挖出来。挖出来时就哈哈大笑。他邀请我一起玩，于是我用脚参与着他的游戏，手里却忙活着其他的事情，水啊，苹果啊。生活如常平庸，这有什么不好？
“说”是念头的慰藉。想说的东西从未被准确地描述过。“准确”在心里，属于不可言说的部分。这个状态，一部分出于羞怯，另一部分出于悲悯。我内心的潜台词是向内生长的，它们一直在准确生长，我很知道。
所以，海滩看够了就回去吧。
记着穿着衣服入睡，“好让你梦见我时别太害羞。”
2009-08-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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