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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凤晓 2019-08-19 08:27

8-19,结会返程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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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届黄河诗会结束,今天离开商丘。

会议日程两天,主办方议程也明晰,17日上午开会颁奖研讨,下午去永城市采风,看了芒砀山梁孝王后墓,我独对陵园深处王后的汉白玉雕像肩上的那一线天感兴趣,特意排队眯眼找寻了一会儿,终于对上角度,一道耀眼的日光合着一道红外线直逼入墓穴深处,目力相接,一激灵,感觉被某种神秘的福祉关照了。随后行至日月湖,夕阳下的湖水颇为可观,乃拍照留影为念。后又还看了演集镇时庄文化艺术村。第二天即18日,上午我向大部队请假在宾馆写东西,中午参加了夏汉兄的午宴;下午,由夏汉召集,组成小部队脱离大部队,分三辆车另辟“精品旅游线路”去看了黄河故道的一段蓄水段吴屯水库,据说此地接壤山东;然后又去看了庄周故里与庄子陵园。小部队成员如上图所示。

事实证明,另辟线路是无比正确的选择。据大部队成员在群里反应,他们啥也没看成~而这伙儿呐,看到了不同以往的黄河:吴屯水库属地是商丘市的民权县,属于黄河蓄水段,没有黄河下游常见的黄沙淤塞造成的缓慢混沌,却只见芦苇荡郁郁葱葱,黄河水浩浩汤汤,一群男子大中午的脱光光在芦苇荡旁侧裸浴——说洗澡更准确。一群群大大的(至少30公分以上)青脊背野鱼缓慢地在水下二十公分处漫游,还有脊背窄窄长约一扎的柳叶儿鱼,自在伶俐地在大鱼群里插空穿梭。另外,还见到正对面的远处水面上,一只超大三角形水纹,游龙戏凤战斗机般的冲着这边径直过来了,大家激动地揣测这是个什么角色,分析它有多大,但它却在我们视野稍微能见细节的地方沉了下去,随即涣散了涟漪,消失了踪迹。我坚持认为自己看到了它青灰色大大头部和隐在身后的灰黄的长长身躯,而臧棣师却说那可能是只小野鸭在潜泳,他提醒我们“仔细看,不一会儿就会露出头来换气”。事实上我和他可能都错了,水是位老于世故的包庇大师,它往往在在真相即将揭露的临界点上,消弭了对真相的呈现,留下一个涣散而不负责任的现场后须臾就不见了,时间的伤口瞬间弥合,一切都像没发生一样。

继续驱车寻找庄子。导航把我们引导到“庄子街”。我们置身庄周故里,却除了见到一口盖住的古井——“庄子井”之外,并无所得。我们几位女士敲开一个人家大门去借厕所。一位年轻的、看似十八九岁少女的妈妈(她自称二十八九),右手牵着一个两岁小孩,旁边还跟着一个四五岁的,一小队出来应门。这是一户有两层楼的人家,楼造的颇可观,却对生活必要的场所——厕所——丧失了设计耐心。无怪年轻的母亲会腼腆害羞——的确,厕所这个重要的民生工程看来在此地乡村是极大的被忽略了:状态还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简陋,细节不可描述。而庄周就曾在这块乡野存活过,他梦着蝴蝶,思考过“子非鱼”,念叨过“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由于不死心,宗仁发、臧棣等几位老师,在预感与乡村向导双重的指引下,于一个荒草丛生的沟渠之侧,找到几块碑,一块镌刻“庄子故居遗址”,一块“庄周故里 无限风光”。的确,是处满眼都是葱郁的绿色,偶尔还有一群群的波尔山羊队伍携带牧羊老头浩荡迤逦而过,看上去的确沃野千里无限风光。庄周就在此地梦过蝴蝶呀。

接着我们又导航到庄子陵园,经近半小时的摸索跋涉后,终于在一处名曰“唐庄”的村落间,见到豁然呈现的陵园。陵园反倒像模像样地被修葺成了该有的样子。守护陵园的是一位唐姓老者,应该是本地人,此外守护者仿佛并无他人。

进得大门,庄子寂寞地立在这丛夕阳当中,肩上落着浅金的晚霞。我没有看清他的神态。我们一行闲人。不畏草深路窄,百千里慕名寻来,为的是有这个际遇,于此年,于此刻,于此一秒钟。一秒钟一过,这桩“或许”之案就此了结。挥别庄周随后,天色转暗,又按着导航走了约半小时。至某农庄停下,巨大一桌团团围住,畅快一饮。席间,唐晓渡老师发表了语言抵达诗的半途之说,我远远听着,非常同意。语言有时简直是诗的假说。但酒不然,酒简直是“半九十”的那“九十”。酒啊,多少……假你之名!哈哈,我,作为一个资深独醒之人,饮水也要醉了,更没有误入应有的惭愧。

这次会议,另外的收获就是好几位诗友经过仔细辨认才认出我,不免让人飘然自喜,又使我对外形的整饬有了长远规划的决心。虽然某日,我喊出的“宁要皱不要肉”的减肥slogan被人绝对的抵制反对了,并残酷而缺乏技术含量地讲了一个关于减肥的掌故,几乎可以此类比:“尼采自诩为太阳,终于他发了疯——”

回程车上,我又细细看起春上春树那本跑步书。回想起自己这一年多,对跑步本身探讨不够,却又对它赋予了太多跑步以外的东西:清心呀,健体呀,塑形呀,坚持下去就有惊喜呀……絮絮叨叨面目可憎。是,为何要逼着一件自然而然的东西加那么多戏?人到中年,各种随时间而来的问题并没有随着解决而清除,反而如电脑残余垃圾碎片一般,因没有及时清理而堆积,终至当机,无法运转。那些跑步以外的东西,搞得跑步本身浑沌滞重。为何不能轻盈一些?让跑步回归跑步,桌子回归桌子?

这是篇高铁上用手机草就的东西,由于很难窥其全貌,也就很难抵达思考的本质。有时间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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