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是必然的。容易就是
自怜的肉体,未得到锻造过。
南瓜的圆,用南瓜花的陡峭
为飞蝇所发掘。有什么闻声而动:它
局部地参与了肉体的
一段新命运,理所当然,圆
被截获了,取譬某条蹊径。
而南瓜之难
发生在不足一寸的霎那。
我反复擦拭、擦拭,擦拭……
从嘴角到地板,突突跳荡的心
急欲突破唇齿,血,
自肺叶间呛出。
其真实的质感,只有苦。
南瓜向人委身时,不觉其苦。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
更不值一苦。
当那最近的,开始距测
无法出口的远时,你仍不觉其苦。
南瓜,被键盘反复背叛了十次。
但突然间,小小的身躯被
无限抵入太空,顶点处
几乎触及台风眼
南瓜悬垂的、肉感而慈悲的
耳轮,不顾一切地替我阻止了后果:
用它的说不出、看不见。
能被规制的难,皑如山上雪的难。
无人知道:被喘息与刺挑拨的南瓜
只拥有过一段岁月,一个夏天……
某个早上,火车拖着巨大的问号
从地平线上呼啸而来,
天,空得像大海……
南瓜的机会,只是遗忘。
2019-8-24